“恩公在上，请受我等一拜……”
“你们不是也救了我一命嘛……”赵衡有点恼火，“得，我也给你磕头吧，两下扯平……”
人群中只听见郭广隆的喝骂：“他娘的，这下要拼命了。”
“营地都乱成一锅粥了，我还能不出来？”赵衡差点没笑出声来，感情高平川还有几分子冷幽默。
“副队长，怎么办？”
只是这雨，多少有点令人难受，他抹去了眼睫毛上的水珠，大吼道：“全队跟上，让我们去端了蓝军的指挥所！”
梁士诒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等不得，等不得！赵先生人呢？”
“一早和三德子去西郊骑马了。”高平川一边招呼梁士诒落座，一边吩咐下人赶紧ู添早点，“我要和梁大人一起用餐。”
说来梁士诒也是非常人行非常事。他早年曾在广州、香港等地读书，也算是有阜外游学阅历，1890่年和1892年两ä次赴京会试不第后，对走科举正途颇็有些心灰意冷，竟南归上海，搜罗一切新书和译本，研究财政、河渠、农业及掌故，想走洋务之路，不料居然歪打正着，不但在时务上大为精进，在科举上也如愿以偿，于1894年考中进士，被授予翰林院庶吉士，三年期满后为编修。当然，他出身一般，在朝中ณ也无外援，算是不折不扣的黑翰林，外放学政想都别想，只能ม到เ国史馆这种清水衙门任职。
与一般文人自命清高不同，梁士诒虽贵为翰林，但因为研究经济、财政较多，对商人的看法迥异与他人，与高平川ษ之ใ间算是至交好友，平等论交，平时往来也十分频繁。这次恒顺ิ行关外历险，他也是听说了，故而想来探望，不料却遇上了赵衡，更让他先睹了《列强战略》，昨晚上他又拿出在上海ร遍览新书和译本的势头，是故眼睛熬得通红。
“梁大人何来如此之早ຉ？”赵衡回来后一进门就看到了悠然自得的梁士诒。
“还不是你这书闹得？”梁士诒从怀里掏出一份文稿，“这是学生连夜写的序言，三易其稿，字字发自肺腑，不过仍觉得配不上这书。”
梁士诒这话，显而易见不只是谦逊，不惟高平川和郭广隆震惊，便连赵衡也颇为动容，他深深作揖下去：“衡何其幸也，能得梁先生如此赏识？”
“新学一节我其实多有涉猎，六七年之前，曾多方搜罗新书、译本，但从未有书像赵兄解说得这般透彻的。”梁士诒笑道，“子曰：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我曰：读《列ต强战略》后，其余西学纵横之书皆不必再读。”
“谬赞了，谬赞了。”赵衡大汗。
“听说赵兄今日要去寻访书局刊印？”
“是有此意。”
“此事包在我身上，国史馆印书较多，与书局熟悉，就按赵兄的意思，用最好的纸张油墨、最新式的西式印法、最考究的装ณ帧。”梁士诒大笑，“想来届时洛阳纸贵，一定蔚为壮观，我意一万不够，最起码印两ä万。”
眼看梁士诒说得斩钉截铁ກ，高平川却有点尴尬——他昨天还反对印量和定价来着。眼看高平川发窘，赵衡连忙打圆场：“哥哥不必自责，你也是谨慎起见，为了兄弟着想。印书只是小道，兄弟的本事在后面才看得出来。”
郭广隆听了也是连连点头，对他而言，高平川ษ和赵衡不争起来就最好。
“印书一事，那ว就拜托梁先生了。不过这事费心费力，绝不能让梁大人白干。”赵衡突然笑起来，“我有个发财的主意，不知道燕荪兄有没有兴趣？”
“愿闻其详。”与一般翰林学士耻于言利不同，梁士诒对经济和商业是非常热衷的。
赵衡于是说了成套方案，众人听罢，尽皆愣在当场，半晌无语，好半天梁士诒才反应过来，抚掌大笑道：“赵兄这个ฐ生意经，可谓是到家了。子渊兄，你经商二十年，要被文远兄迎头赶上了哈。”
梁士诒动作很快，当天就把印刷็的事情敲定了下来，按赵衡的要求，《列ต强战略๓》的印刷็采用了三种模式：
第一等是装帧考究，封面烫金，用楠木云锦包装的礼品书，一望便足见气派，更奇特的是套装上还有连续编号，明说限量发行，每套售价九十九个大洋；
第二等是装帧精致、硬皮书面的精装ณ版，由á梁士诒利用自己在士林中ณ的名声亲自推介，售价五个大洋；
第三等是用上品纸张、油墨印制ๆ而成的普及本，无任何额外包装，定价一个大洋。
用梁士诒的说法，哪怕是第三等书的质量，也远远超过了市面上绝大多数书籍，堪称难得的珍品。
但赵衡并不以此为ฦ满足，除了将书籍分等以外，他还将商业推广技巧ู使用到了极致。在印书的过程中，他先抽取文章某些篇章和字样印制宣传折页，由á专人在街上免费派发，上面不但介绍了书的内容、定价与等级，还指明了定点销售书店，将可能而来的盗版扼杀在无形之中ณ。
与书店的洽谈则是通过高平川进行的。所有定点书店，都可以免费拿到印刷็精美的宣传海报和宣传折页，唯一的要求是签订售书合同，合同的内容很简单，主ว要有四条：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