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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流氓生涯:开国帝王的必经之路2

朱五四逃了一辈子难,如今已六十四岁,须发皆白,身躯佝偻,实在逃不动了。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吃饱过的老人,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习惯于欺凌弱者的病毒首先把他列为ฦ攻击对象。老头全身高烧,嗓子红肿,躺在床上绝望地呻吟。请大夫对这个ฐ人家来说是太奢侈的事情,他们所能做的,只是在观世音菩萨面前烧上两ä柱香,然后,就是听着老汉的呻吟,等着他死去。

这么弱智的传说当然不可能ม是真事。这个本来为ฦ神化朱元璋而制ๆ造出来的拙劣故事,唯一透露出的真实信息,却仍然是贫困和饥饿。

的凤阳县,平均每四年就要发生一次较为严重的旱涝灾害。

然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ฐ新出生的生命。这孩子在世上就像野地里的一棵草,多他一根不多,少他一棵也不少。他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朱五四面临ภ了一个ฐ非常严峻的问题:孩子生下来,连块裹身子的破布都没有。总不能成天这样光着啊!

今年春天,张宏杰告诉我,他又完成了几篇关于明代人物的文章,他描绘了大明王朝这出历史大戏的七个不同角色:皇帝ຓ朱元璋、篡位者朱棣、太监魏忠贤、清官海瑞、叛臣吴三桂、忠臣郑成功和造反者张献忠。这七个人的画像合在一起,大致形成了大明王朝的轮廓。

把这些作品归到某种文学体裁,是件挺困难的事。这些东西不是小说,不是散文,也不是时下流行的历史报告文学,甚至还不是人物传记。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些东西都流露着天然的文学品质,因为ฦ它的出发点是对人性和命运的关心。借用张宏杰自己的一句话,“关心历史其实是关心自己้”,他对这些古人的性格和命运的兴趣里,无疑ທ包含了对自己的兴趣。张宏杰解读古人就如同解读自己,既小心翼翼又深入彻骨。

“九条龙”之流,尤为市井之害。

三年行走于险恶的江湖,朱元璋对中ณ国的社会有了深入的了解。在和各色人等打交道时,他认识了善良、慷慨,也见识了冷酷、邪恶,领略了勇敢、义气,也见到了苟且、堕落。三年流浪ฐ,让他对人性有了深刻๑的认识。

在朱元璋晚年,他颇为得意地对自己的子孙们说:我“阅人既多,历事亦熟”,“人情善恶、真伪,无不涉历”,“人之情伪,亦颇็知之ใ”,这知人的本领ๆ,相当程度上就是三年江湖中历练出来的。

江湖深刻地改变了他的性格。走出孤庄村时,虽然已经表现出与一般孩子不同的胆大聪明,他本质上毕竟还是一个质朴的农村少年。流浪生活大大损坏了他的道德素质。对天天都在饥饿线上挣扎的他来说,活着就是目的,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