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那两天下了大雨，统一接送的大巴从考场把他们带回学校，车上人声鼎沸。刚刚结束大考的少年人叽叽喳喳的，在对答案或者商量怎样度过这个漫长的暑假。
程郁点点头，继续安静地，目不转睛地看着程望吃饭。
寒假期间没几个人留แ校，程郁和哥哥打着电话壮胆，夜里独自去走廊上关被寒风吹得乱响的窗子。
小姑娘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全然依赖的样子。
程望一头雾水，钻出来刚站定就看到程郁拖着行李箱，站在面前看着他。
有人说是因为程望报了北京一所大学的临床医学，以后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所以偷偷喜欢他的女生都借酒壮胆，不想给自己的青春留下遗憾。
她话少，即使是对着最亲近的哥哥也是沉默居多，很少像这样对某件事刨根问底。
程郁没想到เ这一层，不解地看着凌朗。被她清冷的目光一看，凌朗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说你哥的爱慕者呢。”
程望把她往自己身边拉：“别靠那么近，玻璃上脏。”
她不喜欢程郁，程望一直都知道。但是他从没想过林芳会做到เ这么过分的地步。
人群爆发出一阵巨เ大的欢呼:“新年快乐！”
活着是一场漫无边际的折磨。
印象里那个戴着眼镜的短发爽朗姑娘终于和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妩媚女人重合一处，程郁๗皱了眉试探地问道：“周……玫？”
程望点完菜，拍了一下她的头：“没大没小，叫姐。”
菜上得很快，程郁低着头默默吃饭，听周玫和程望谈论她实习的律所正接手的一个医疗纠纷的案子，他们低声说着一些程郁完全不了解的东西，像是把她独自屏蔽在了外面的世界。
红汤太辣，程郁吃了几口，看到เ桌子上有一罐未开封的冰镇啤酒，打开拉环灌了几口。程望刚ธ要制止，周玫就笑着亲昵地拉了一下他的手臂：“你这哥哥管得也太多了，程郁都高考完了，喝点酒没什么。”
搭在程望衣服上的粉色指尖格外刺๐眼，程郁没有说话，冷着脸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饭店离住的地方不远，他们和周玫告别后步行往回走，程郁跟在程望身后，低着头踢着脚下的一个小石子。
“哥哥，为什么我们两个人吃饭要叫上周玫？”
“她知道你来了，说要给你庆祝一下高考结束。”
“可她不是一直摸着你的手臂跟你讲话吗？”程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讥诮：“怎么เ好意思说是替我庆祝？”
程望感觉出不对：“她刚实习不久，和我问一下医患事故的例子而已。”
他皱着眉迎着程郁๗有些刻薄的视线“你到底想说什么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