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坐在这里可以吗?”马菲指着旁边的一把椅子问道。
这当然只是一种认识上的误区。然而有时,当我把马菲曾经从事过的职业与她当时的处境挂起钩来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เ竟会作这样的联想——我总会自问:当初马菲投身于模特这项职业时,她的头脑中ณ是否也曾存在着同样的误区呢?
“你听到เ什么了吗?”马菲问。
“你过得怎么样?我可忙死了。你结婚了吗?”
“或者换一种说法,是有闲阶级。”
“没意义แ吗?”马菲收起笑容,看了我一会儿,然后长吁了一口气,说道:
“美就是美呗。联想……?”
“你说点什么好吗?随便什么เ都可以……你就没一点要说的吗?”马菲看着我,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老是那样盯着我?”
是因为对自己้的现实处境和身分有所顾ุ忌吗?我有时会私下揣测。然而马菲并不缺少朋友——按照马菲的说法——是同类。有时我会远观那ว些“同类”的生活,她们去美容院、进健身房、上歌舞厅、逛精品店、过海ร去红馆听陈百强的演唱会……我看不出她们有丝毫顾ุ忌。脱离了熟悉的圈子之后,谁又会对你寻根究底呢?
“国际嫖客?”
马菲回过头来看了我一下,微微笑了笑,呷了一口咖啡,一时也不再说什么เ了。
“也许……有无聊的人会用望远镜四处看呢?”
马菲的家位于市中心,是一幢商住楼。百货店、娱乐城在这幢大楼ä内样样俱全。当初ม罗士乾为马菲买下这套房子时,也许征求过马菲的意见,因为ฦ马菲非常喜欢看市中ณ心那万家灯火的夜景——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是的,感受!感受二十岁的青春,感受马菲的美,感受最初的肉体激情,也感受马菲性格的奇特难解——在当时是令我困惑以至于沉迷的——是我未来生活中ณ用以回忆的养料。
马菲调我去公司没有遇到任何阻力。进了公司我才知道马菲是公司的总经理。沙角的工厂实际只是一个ฐ生产部门,隶属于市区里的公司。
“二十岁。”
“饭堂?厂里这么多人,站得下吗?”我问。
“你见过老板娘吗?”有一次,我问对面长着一脸粉刺的小王。
我开始收拾行装。南方灿烂的阳光只不过使我的心境更加灰暗。早ຉ知如此,我又何必对萍向我表示ิ的好感视而不见呢?我想起了萍,想起她对我的种种暗示:父亲是银行行长,可以解决我的工作问题,同在一个城市,会有一个稳定而温馨的小家……晚上在狭窄的临时居室里——居室小得只能摆下一张床——我想起了萍能给予我的种种好处。
“想呀。我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我们当时上学是半日制,上午上半天学,下午就去田里劳动,有时去学学工ื农兵什么เ的。我们镇子旁边驻扎着一支军队,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到军营里去,男孩子跟着当兵的操练,女孩子就去食堂帮忙做饭,或是洗衣服。”
“哦……”我觉得这种生活也是挺有趣的。“后来呢?”
“有一次我们几个ฐ女生去河边洗衣服,看见他坐在河对面的一块石头上抽烟,好象在想些什么。我们几个女生就议论他,说他妻子出卖了他,把他的日记都上交了。那ว时我们年纪都很小,说的都是捕风捉影从大人那儿听到的词。”
“听说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这种事儿挺多的。后来呢?”
“有天晚上没事,我也不知为什么เ,就到เ他住的地方แ去了。”马菲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那ว时我的好奇心特别强,不知怎么เ对这个ฐ人产生了兴趣,很想知道他平时都是怎么过的。”
“你碰到他了吗?”
“他住的房子在河边上。用木头和油毛毡搭的。我去的时候屋里没人。门没锁。我犹豫了一阵,还是进去了。房里堆着很多破烂,但是都分好了,一堆一堆的。有一堆是书,垒得很整齐,看得出是精心整理过的。书都很破旧,许多都起了毛边,估计是他从破烂里拣出来的。我翻了一下那些书,有些是古文,有些是英文,我都看不懂。”
“哦?”
“后来他回来了。把我吓得不行,扭身就跑。他抓住我,说小姑娘你别跑呀,我不是坏人,不会把你吃了的。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点我们当地的口音。我站在那ว儿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说小姑娘,你很爱读书是吗?”
“马菲,你很爱读书吗?”我问。
“我并不爱读书。”马菲笑了一下,说道。“其实我更喜欢到军营里去干力气活儿。”
“后来呢?”
“后来他说,小姑娘,我要谢谢你啊。我问他谢什么。他说谢谢你不让那ว些小孩子扔石头呀。”
“这个人倒是很懂ฦ礼貌。”我说道。“原来他知道你对他很好。后来呢?”
“后来我常去他那儿。因为他会讲很多好听的故事,我从来没听过,比我们镇上那些老人讲的故事好听多了。”
“你们镇上的老人讲些什么เ故事?”
“跟我们小孩子还能ม讲些什么?不就是些树精鬼怪的故事。”
“那……那ว个右派跟你讲些什么故事呢?”
“他讲故事不同。每次讲故事的时候,他总要先说这个ฐ故事生在哪个ฐ国家,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