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可不是东西，她是个妖精，勾人魂魄的妖精。就像《聊斋》中的狐狸精，以清纯女子的面貌出现，楚楚动人，哀怨可怜；然而一旦挨近男人，男ç人就会被她抛出的丝缠住，动弹不得，陷于温柔乡而不能自拔。
“要请也是我请你，我只是怕你老婆不让你跟我们见面，弄得你为难。”
我说：“引开歪嘴不难，你办事需要多少时间？”
我说：“我们在卡斯ั楚不就是做屁精的生意？管他呢！阿光，你女朋友那儿有没有好姑娘？什么时候带兄弟们去玩玩。”
阿松说：“老大，你消消气，歪哥只是一时糊涂，过段时日想明白了自会回来……”
我们来到二十三街，停在“卡洛斯指环”的马路对面，车子没有熄火。昏黄的路灯下，一个流浪者蜷缩在门洞里，一部装满杂物的手推车堵在外面。酒吧没开门，黑洞洞的。我俩坐在车里，一声不响地望着那ว个门洞，第二支烟抽完，我把烟头扔出窗外。吃进排挡，栾军问我：“老大，你在想什么？”
外面响起卡车动的声音，歪嘴站起来走到窗前，向楼ä下叫道：“桃子，你上来一下，跟大哥他们告个别。”
你错了！
如果杰米那家伙真是i设的局，昧了我们二十万余款，目的是让我们找上斧头帮寻仇，等到เ两帮人马火拼得差不多了，i就会出现了，拍拍我们的脑袋：玩够了吧？现在是坐下来算账的时候了。
我说：“没关系，但我有个ฐ问题想不透。如果i掌握了我们的底，为ฦ什么没对我们动手？”
歪嘴还没做声，桃子先开了口：“老大，不要逼我们，放大家一条生路，不要逼得我们做出我们不愿意做的事来。到เ时候两败俱伤，后悔也来不及了。”
歪嘴不理我的嘲讽，继续道：“我们并不是野猫，我们是人，是人就会想过一份像人的生活。你说老婆孩子热炕头也好，你说安安定定的小日子也好，我以前都没有想到过。只是当桃子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后，一切都变了样，一切都仿佛在对我说，你从前的日子过得多么เ糟糕！在桃子答应跟我结婚之ใ时，世界在我身上翻了个个ฐ儿，我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的状况中去了。老大，你口口声声地说我是你的兄弟，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兄弟，那么เ，兄弟我要找份舒心的日子，你该支持我才是，而不必如此跳脚๐的。”
歪嘴绷紧了脸，一不。桃子却朝我一笑：“大哥感伤了？人生聚散本是常事，能聚在一起喝茶就是有缘。就是一个父母生养的兄弟，成年了也要各奔东西，但兄弟还是兄弟，谊还在，见了面还是高高兴兴，大哥你说是不是呢？”
歪嘴讶异地看着我：“老大，你怎么啦？”
歪嘴真的昏了头了，连我的语气也没有听出来，还急促地说：“我答应了她金盆洗手，不再涉及道上的勾当。老大，桃子说得不错，这种日子能再混多久？总有一天会出事的。还不如就此收手，我们手上的钱不多，但我的一份和你给她的一份加起来，能够去西雅图或奥立岗小城市买个小餐馆，或是开个洗衣店，从此过一份平淡日子……”
我吃完馄饨，把面前的酒杯斟满，盯着歪嘴。歪嘴在我的注视下显得不安，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神，抿紧了嘴唇就是不开口，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划来划去。
我反驳道：“栾军，讲话要托住下巴。你说得容易，作为ฦ老大，我要全面考虑，什么是可行的，什么是不可行。你说我们军心涣散，你指哪一项？”
阿松接下去道：“或者，大哥愿意进场玩的话，我也愿意和大哥合作。大哥在旧ງ金山开辟市场，我提供货源，大哥不用投入资金，售后利润对分。”
“什么？”我回过神来，“你去问问阿松，我是不是条子？”
那只手柔若无骨，只是节奏越来越快，桃子的喘息一声比一声急促，正当我像一只小船被浪涛๙抛向空中之时，黑暗的酒吧深处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响。
我从后腰拔出柯尔特手枪递了过去。
大潮落去，水底的石头一点点冒了出来。我的直觉没有骗我，俗话说冤家路窄，她就是那个女人，我当着她的面枪杀了她第一个未婚夫。
到了住处，桃子就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再也没有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