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火了，一把拉开房门：“这叫什么事？明天就会死人了嘛。会不付你房钱……？”
阿松这次上来带了两个ฐ月的货，我还没分下去，拆成六包藏在我们房间的床垫下，栾军应该回来拿货的，周末的销量比较大。
傍晚，天黑了下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我清醒了一点儿，栾军不知去了哪里。隔着门缝传来前面招待所老头煮ุ菜的味道，油烟气夹杂着不新鲜的煎æ鱼味。胃又翻腾起来，撑起身去厕所呕吐，除了清水什么都吐不出来。回来时一眼看到电话机被拔了线，静静地蹲在一把椅子上。我踌躇了一下，当初跟阿松说好到了洛杉矶打电å话来告知结果。下午要栾军拔了线，是我下意识不想接到阿松打来的电话，怕听到เ事做得顺手，也怕听到เ事被搞砸了。现在清醒了一点儿，知道把脑袋埋在沙里不是个办法，早ຉ晚得面对。阿松他们如果在十二点左右做完活，那么这个ฐ时间也应该到洛杉矶了。我盯着电话机，最后决定还是把它插上，事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是遮掩不住的，该怎样就怎样吧！
“她让你看她的护照ั？”
我不作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又苦又涩，有一股抹桌布的味道。
就是要灭掉桃子，也应该由我亲手来做，而不是借助这两个越南人之ใ手。我想看着桃子眼睛里最后一刻的神，告诉她：不要怪我，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宿命。生生世世的纠缠与争斗，谁都要守住自己的地盘，都要争取主动，都要把对方置于掌控之下。生在我们之间的任何事都不重要，一切都是命该如此。所以，不要怪我今天杀了你，你不是死在我的手里，而是死在所有“男人”的手里。
挂上电话我对阿松说：“上钩了，我们约十一点半碰头，在中国城，这样他在路上就要用去四十分钟，再加上吃饭，来回三个ฐ小时。够你干活了。”
阿松说：“无论多么难缠的女人，一拳打昏，不是任你宰割吗？”
我大吃一惊，栾军一向视女人为玩物，从没夸赞过任何一个女人。平时说到桃子口气也总是酸溜溜的，想不到他内心也把桃子视为ฦ好女人的典范。
我又点上一支烟，沉默不语。
“老大，你有心事？”阿松问道。
桃子的语调里一点也没有隔阂的感觉，就像熟人串ธ门子那样随意，倒使我一下子答不上话来。只听到栾军酸溜溜地说：“桃子啊，一声不响地就圆了房，还请不请我们喝喜酒啊？”
我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栾军来做这件事也不合适，这件事要办得神不知鬼不觉。让阿松那ว帮人来做这活再好不过了，花几个钱的事。最好的一点是，歪嘴从来没有见过那ว帮越南人。
可是桃子……
阿元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每个像洛杉矶、旧ງ金山那样的大城市总有大小几百个ฐ帮派，警察局和i的人手都不够，逮捕是容易的，起诉就难了，特别是重罪起诉，检察官往往要求更多的证据；还有的案子帮派成员被打死了，或被另外一个ฐ帮派并吞，那ว么前面的案子就不了了之了。这只有具体掌握的人才知道。
我点点头：“说起来，她跟我们是老相识了……”
歪嘴抬起头来，在一瞬间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一丝兴奋的神显现，只不过几分之一秒钟后，他又埋下头去。
“老大你还不明白，不是我要散伙，当初ม一路过来，我栾军几时有过二心？说实话，上次阿松就给我露过口风，我说一切由我们老大说了算。现在的问题是有人急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兄弟分早就丢到脑แ后去了。”
“你不用药，你也不碰我。平时我陪阿松的朋友玩，大家先是high一阵，然后再上床，那些人千奇百怪的方式都有。”
黑暗中站起一个ฐ人，隐约眼熟，是那ว个i的探子，名字叫什么实在想不起了，他摸摸他的秃头，一脸无辜道：“我开的。”
歪嘴放低了枪口：“老大，我说我们干掉了那么เ多人，也好几次差点被人干掉，从生到死的那一步跨了不知多少次了，但我还是好奇，当子弹打中要害，人将死未死时，他还有意识吗？如果还有意识，这人会想些什么？”
“老大。”我抬起头来，桃子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你说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