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稷脸通红,双手握成拳头,身子轻轻颤抖。
马车沿着崎岖土路行驶,很快就到了邓村。
但也许是过度疲乏的原因,此时邓稷的眼神看上去很空洞。
本来,他正在县衙的公房里整理户籍。
从公面上说,邓才是邓稷的上官,如今把邓稷耍的生不如死。
别看是一父所出,邓ฑ稷和邓才的性子完全不一样。在老一辈儿的眼里,也是更看重邓稷一些。
衣着也很朴素า,不过很干净……
曹朋心里面哑然失笑。
“呃,这个……”
其实,倒也不是他们眼界浅薄,而是如今这局势,的确不太清楚。
刘表以八顾之名,请出庞季蒯越。
庞季字元安,是‘鹿门二庞’之中的大庞,而他的兄弟,也就是荆州极富盛名的名士,庞德公庞祖文。
一名骑士催马过去,在马背上微微欠身,“元安先生,过了前面的溪水,就是羊册镇了!
“元安先生美意,德操焉敢不从?
“你这混蛋,做好大事情却不告诉我……你,你,你……阿福,你真的杀人了吗?”
张氏想要开口责骂,可这话到เ嘴边,却变成了味道。她上前一把搂住了曹朋瘦小的身躯,连连道:“娘没用,娘没有用……却累็得我乖儿冒此凶险。朋儿,你没事儿吧,没受伤吧。”
王买答应了一声,可心里面还是感觉有些奇怪,猜不透曹朋这喉咙里,究竟卖的是什么เ药。
刀,长约四十厘米,外套黑狗皮刀鞘。刀柄只十厘米长,但对于小孩子来说,却正好握住。
其实,她也知道,在中阳镇这种小地方,这枚祖传的玉佩值不得什么เ大价钱。
张氏觉得,成记这么เ大的生意,说不定能识货。
一个十三岁大的孩子,从未走出过中阳镇半步,自然也不可能ม给曹友学留下太多的有用信息。他只知道,曹汲是一个铁匠,技艺也不算太精湛。帮着人修补农具,打造些小物件还行,可若说到大物件,就力所不逮……乱世中,什么东西最值钱?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兵器。
“嘘!”
“啊……爹,有事儿吗?”
“陪我走走吧,顺便去看看叔孙说的那处地方。”
曹汲说着,扭身朝屋子里交代了一声,然后带着曹朋,往村外走。
王买今天是累็到了!
日间和人打了一架,这骨头架子好像散了似地。所以他没有跟去,索性留在家里休息。而曹朋呢,虽然不知道曹汲的想法,但也猜到เ,曹汲怕是有话要对他说。一路默默跟在曹汲身后,曹朋也没什么言语。
父子二人走出村口,沿着棘水北行,大约走出去两里多地,远远的就看见了那处桃林。
正是隆冬,桃林早已凋谢。
影影憧憧的,可以看到那ว林子里有一座废弃的宅院。
大门距离大路有大约二三百米,一扇门倒着,另一扇门则斜斜ฒ的倚在墙上,透出破败之气。
前院有一个马厩,还有三间厢房。
大厅面积不小,不过窗户棱子都没了,寒风呼呼往里面灌。
穿过大厅,就是后院。
共两排房舍,六间房屋。后院里有两ä口水井,一人高的院墙,也塌了一块……越过院墙,再走个二里地,有一个ฐ小小的河湾。
疏ຕ林,破屋。
小河,流水……
虽是隆冬,却又勾勒出别样情趣。
“这房子休整起来,怕是要花费不小啊。”
曹汲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之后,自言自语道:“估计都弄下来,最少也要一二十贯。”
对于东汉末年的人工物价,曹朋还不是特别了解。
所以曹汲一旁嘀咕,他也没有接口。从院子里出来,曹汲坐在大门的台阶上,扭头招手,示意曹朋坐下。
“爹,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曹汲忍不住呵呵笑了,大手揉了揉曹朋的脑瓜子,轻声道:“你这小子……爹就知道瞒不过你。
朋儿,你在中阳镇杀了成纪,爹并不觉得你长大了。
可这一路上,你给了爹太多的惊喜……爹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也没兴趣知道。之前,你大病一场。病好了之ใ后,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开朗了,聪明了,懂ฦ得为爹娘分忧。
爹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爹这心里面,高兴地不得了,而且非常自豪。”
“爹……”
曹朋一开始有些忐忑,可是当曹汲说完最后一句话,他这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意。
曹汲摆摆手,“其实,爹早就想和你说说,可一直没找到机会。
爹这个人啊,一辈子窝囊。用你娘的话,就是缩头乌龟当了一辈子……可爹是真的爱这个家,希望能让你,让你姐姐,让你娘过好日子,衣食无忧。只是爹的本事不够,所以……
从前,爹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希望你能超过爹。
眼看着你长大了,懂事了……爹本来应该很高兴才是。可不知为什么เ,爹这心里,却有些害怕。”
“害怕?”
曹汲点点头,搂着曹朋瘦削的肩膀。
“爹真的很害怕……就像你王伯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