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了一阵子之后，我觉罗莎做生意跟她读书一样不动脑แ筋。做女人生意其实是很好赚的，不管年纪老少，爱美的心思人人有之ใ，总是以为身上叮叮咚咚挂满饰件就是美，这方面女人的进化落后了一些，原始社会的人就是把什么石头骨头都穿起来挂在身上。另外，女人的占有欲都很强，喜欢的东西非弄到手不可。不喜欢的东西也要弄到เ手，特别是别人有了的话，从慈禧太后到花五美元买银环的墨西哥小姑娘都一样。拿准了女人的心意就等于掌握了印钞ๆ票的机器。
我心中ณ盘算了一下，没做声。
罗莎付我三美元一小时，外加一顿中饭。我们早上七点出，到场子里摆好摊子就不见她人影了。一直要到เ中午她才出现，递给我一盒从转角快餐店买来的盒饭，不外是炒饭炒面之ใ类，我吃完饭抽了根烟回来，罗莎又飞了出去。收摊时她才回来，帮着把货归好，清了账，塞给我几张纸币，叫我自己乘公车回去。
我问那他是干什么的？
站在这道中年之坎上回遥望，消逝的日子只留下了遗憾ย和惆怅，前面的日子却混沌不明。回头长叹是没用的，生命既然不能如一局麻将重新码牌，那干嘛还浪费这个时间。前景虽然不明，但至少我当下还活着，活着就得背轭前行，就得打日子，就得解决麻烦，而我的麻烦够多了，不提也罢。
听筒中ณ出现华祖国的声音：“行得通吧，一点问题也没有，为什么去花这个ฐ冤枉钱，想聊多久就聊多久。”
我笑道：“我来美国一年多了都不知道这一套，你是哪儿学来的歪门邪ิ道？”
华祖国惊讶道：“真的这么老实？现在国内打美国长途都是这个办法。”
说笑了一阵，华祖国道：“老兄你不会光为ฦ了聊天才到เ处打电å话找我的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就说吧。”
我说是有点事，想请你帮我找几个关系。
“什么样的关系？”
我说手上有一单生意，你有没有国防工业方面的朋友、熟人？
华祖国说他们那批人现在都在管事，有个进修班的同学在北方工业公司做副总经理。你要找什么货？
我说能ม不能搞一批ak步枪？
华祖国沉吟了一下，说：“烫手货，你的下家可不可靠？”
我说我只是牵个头，到เ时美国有人过去直接谈。
华祖国说他要去联系一下，明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方法再通个电话。
回去跟咪咪说现个免费打长途的方แ法，想不想听听儿子的声音？于是如法炮制，我先打给我妈，给了她公用电话的号码，告诉她过十分钟后打过来，千叮咛万叮嘱一定得说让对方付费的。挂上电话就跟咪咪跑去电话亭等。半个小时都过去了，电话还没响，等得不耐烦了，回家又一个电å话打去江城，我妈说她拨号时手直抖，这把年纪了还没做过犯法的事，虽说你们那ว儿没关系，我家里公安局上门可怎么办？
我跺脚道：“妈，不保险的事我怎么会让你做。”
我妈还是说违法乱纪的事她不能做。咪咪拉拉我的袖子，轻声说老人的想法不同，没必要为ฦ一个电话让她担惊受怕，还是听听儿子的声音吧。
看着咪咪在话筒上又是哭又是笑，我心中好像塞了一把草。作为一个男人，三十几岁了还不能ม安身立命，连儿子都不能养在身边，老婆憋了好久也不舍得打个电话，这口气怎么忍得下去。咪咪把话筒递给我，要我跟儿子讲两句。
我没好气地说：“一个六七个月的婴儿，能ม懂什么！”
咪咪说：“听他哭两声也好啊。”我没理她，推门出去，摸出香烟点上，心想应该哭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