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大人,工钱可从来没发足过啊,管事总是找这找那的岔子扣我们钱,少的时候扣两成,多的时候扣三成四成,最多时五成都扣过啊……”
“多了,后膛枪,火药,枪子、炮子……什么都学。”姚师傅比划着,“有两样没让我们学。”
赵衡入神地听着,没发现旁边已๐逐渐聚拢了好几个人,同样满身油污,年纪倒要小很多,看见赵衡在场都有点犹豫,但似乎又不想放弃难得的听故事机会,或站或蹲,慢慢围成了一圈。
结识赵衡本就是中国之行的意外之喜,这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男ç人,他身上充满了神秘的色彩,一种远不同于普通中国人的色彩。更为难得的是,他没有中国人的谦卑与陋习,反而能用平等的言语和自己交谈,他的机智与风趣远胜他人,他的视野和学识亦远远超过这个年纪的人,比那些满脸浮华,言语轻佻,一心招蜂引蝶的容克年轻贵族们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克里斯托弗夸他,老威廉也隐隐约约在夸赞这个人,而莱因哈特老管家更不止一次地在自己面前诋毁这个人——很显然,赵衡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某些压力。
“发生了什么事?”罗莎大惊失色,“蹬蹬蹬”跑下去,焦急地问道,“你们遇到了歹徒了么เ?莱因哈特叔叔怎么会变成这样?”
等第三个人出现时,赵衡暗暗叫苦,麻烦不仅来了,而且看来还不止打劫这么简单。
“很遗憾,我不明白。”
“数量还没有最终确定,但至少应该是上一批物资的六至八倍,还包括火炮,整体合同金额可能突破一百万两白银。”
“威廉先生,这么大的数量,能直接提供么?”
梁士诒气哼哼说道:“此人来这里捣乱,按规定要在招兵台挂号,他没有报,直接闯到营地来了;明明只是个ฐ戈什哈,却非要冒充秀才来应聘文案……这些我都忍了,还给了他当场考校的机会,可他各方面身体条件明明不符合,体力也差,却硬要强词夺理,真是气死我了。”
“我当然是诚心来的。不然,我现就当着武卫前军巡ำ警营传令兵,吃饱了没事干才来这里捣乱。”
大喜之下,荣禄居然说道:“公望,能得你帮助,我如久旱遇甘霖,喜出而望外。开平的事情我荣某人要么不经手,只要我经手,必定照你的意见办。你也可以转告李中堂,谓我一定将他的事业经营好,发扬光大,请他安心调养,国家总有借重的时候。另外,你也不必内疚,你就算李中堂借我的人才,绝不算背门而出,将来少荃若是需要,你尽可以回任,这点请他放心。”
是故,在慈禧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荣禄不再像往常那样顾左右而言他,而是直言道:“太后,此事很可疑,外界的传闻不仅有凭有据,开平内部还有人出首到奴才处,愿公开指证。”
凌天锡眼见劝不动李鸿章,只能ม道:“开平的事情既然中堂如此重视,我和辑之一定照ั办。只是,赵衡再有能ม力,也仅是一个年轻人,资历实在是太浅、太浅啊……”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我凌天锡将来可以服从,其他人可就保证不了。
“还能ม怎么样,自然是同意了。”别看凌天锡在李鸿章面前激动失态,在侄儿面前却是气度沉稳,似乎前后并非同一个人,言语间充满了铿锵有力。
赵衡附到耳边,把刚才和荣禄说明的,“张翼同情皇帝ຓ,妄图为ฦ康梁提供起事资金”的想法告诉了凌天锡。后者听完后大惊失色,脸色变了又变,过了半晌,朝赵衡竖起大拇指:“你有种,够狠!”
“别人不来,我们来。”
荣禄把眼一瞪,恶狠狠道:“老夫从不屑于卖官鬻爵,此事与老夫何干?哼哼,三十万两,好大的价码。”
“目标太大,易遭揣测。”其实赵衡压根还没和凌天锡通过气,当然更不可能让两人见面,当前最要紧的是给荣禄灌**汤,他盘点起来,“这笔生意对中堂有三利而无一害。第一利自然是三十万银子,有了这笔银子,武卫军将来的军饷便能宽裕很多;第二利则是给张翼张大人挪个位子,最近这段时间醇亲王家对中堂的风评可不是很好啊;第三利ำ则是可以把手伸进洋务,免得将来让刚大人查……”
罗莎摇摇头:“初到中国时我与您抱有同样的想法,但接触时间越长,我发现越不能简单地下这个ฐ结论。中ณ国文明的博大精深是我们尚未完全领ๆ会的,这完全不是非洲那些土著能相比的。”
“令妹估计是没吃好。”赵衡打趣道,“凌小姐,是不是呀?”
第一是地域。乡党固然能团结,但团结起来搞破坏也不得了,赵衡觉得不能拘泥一处,是故圈了京畿、山东、直隶、奉天四处,认为这几处口音接近、习俗相近,沟通不存在障碍,要求四下招募,届时打乱ກ混杂,不使地域抱团。
前面几条还好,几人都是交口赞成,但听了最后半句众人都是摇头,郭广隆尤其摇得快。
“太后如何忘了刚大人前几年审案之事。”
这话实在没法接,荣禄只能尴尬地赔笑,好在慈禧也是玩笑,当不得真的。
“同喜同喜。”
荣禄接过去后刚翻开第一页ษ,一张三万两的银票便已映入眼帘,他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对赵衡如此明白亦是嘉许,但高兴的神情稍一流露,又刹那阴沉下来。他很随意的将书放在一边,板着脸训道:“赵衡,你勾连外人、上下其手,该当何罪?”
荣禄摇摇头:“他还没那ว么大能ม耐,光一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