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阅读

儿子结了婚,住在外城,生了个ฐ小孙女。有次,全家回家来探望父母。儿媳长得非常漂亮,衣着也十分摩登。但是,女房东对她好像并不热情,对小孙女也并不宠爱。儿媳是年轻人,对好多事情有点马大哈,从中ณ也可以看出德国两代人之间的“代沟”。有天,儿媳使用手纸过多,把马桶给堵塞了。老太太非常不满意,拉着我到卫生间指给我看。脸຀上露出了许多怪物相,有愤怒,有轻蔑,有不满,有憎怨。此事她当然不能对儿子讲,连丈夫大概也没有敢讲,茫茫宇宙间她只有对我个人诉说不平了。

我的女房东就是这样个有不平有偏见有自己的与宇宙大局世界大局和国家大局无关的小忧愁小烦恼,有这样那ว样的特点的平平常常的人;但却是个ฐ心地善良厚道不会玩弄任何花招的平常人。

在这以前的两年内,德国的邻国,每年春天次,秋天次,患种奇特的病,称之为“侵略๓狂”或者“狂”都是可以的,我没有学过医,不敢乱说。到เ了此时,德国报纸和广播电台就连篇累牍地报道,德国的东西南北四邻中有个ฐ邻居德国人了,挑起争端了,进行挑衅了,说得声泪俱下,气贯长虹。德国人心激动起来了,全国了。但是接着来的是德国出兵别ี人,占领了邻居的领土,他们把这种行动叫做“抵抗”,到邻居家里去“抵抗”。德国法西斯有句名言:“谎言说上千遍,就变成了真理。”这就是他们新闻政策的灵魂。连我最初都有点相信,德国人不必说了。但是到了下半年,或者第二年的上半年,德国的某个邻居又患病了,而且患的是同种病,不由得我不起疑心。德国人聪明绝世,在政治上却幼稚天真如儿童。他们照ั例又激动起来了,全国又起来了。结果又有个邻๑国倒了霉。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又不幸而言中ณ了。

车上的生活,单调而又丰富多彩。每天吃喝拉撒睡,有条不紊,有简便之处,也有复杂之处。简便是,吃东西不用再去操持,每人两个大篮子,饿了伸手拿出来就吃。复杂是,喝开水极成问题,车上没有开水供应,凉水也不供应。每到个大点的车站,我们就轮流手持铁ກ壶,飞奔下车,到车站上的开水供应处,拧开水龙头,把铁壶灌满,再回到เ车上,分而喝之。有位同行的欧洲老太太,白发盈颠,行路龙钟,她显然没有自备铁壶;即使自备了,她也无法使用。我们的开水壶提上车,她就颤巍ณ巍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杯子,说着中国话:“开开水!ำ开开水!”我们心领神๰会,把她的杯子倒满开水,笑而别。从此天三顿ู饭,顿顿ู如此。看来她这个ฐ“老外”,这个外国“资产阶级”,并不比我们更有钱๥。她也๣不到餐车里去吃牛排罗宋汤,没有大把地挥霍着美金。

车上的吃喝问题๤就是这样解决的。谈到拉撒,却成了天大的问题。节列车供着四五十口子人,却只有两间厕所,经常是人满为ฦ患。我每天往往是很早ຉ就起来排队。有时候自己觉得已๐经够早了,但是推门看,却已有人排成了长龙,赶紧加入队伍中ณ,望眼欲穿地看着前面,你想个ฐ人刷牙洗脸,再加上大小便,会用多少时间呀。如果再碰上个患便秘的人,情况就会更加严重。自己肚子里的那ว些东西蠢蠢欲动,前๩面的队伍却不见缩短,这是什么滋味,想就可以知道了。

其次我想到的是几位奥国学者施米特科伯斯ัr等,都是天主教神๰父。他们都是人类学家,是所谓维也๣纳学派的领导人。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奥国很早被德国纳粹吞并,为了躲避凶焰,他们逃来瑞士,在弗里堡附近个叫做弗鲁瓦德维尔r的小村里建立了根据地,有个ฐ藏书相当丰富的图书馆。这学派的许多重要人物也都来这里聚会,同时还接待外国学者,到这里来从事研究工ื作。我于1945๓年10月23日຅首次见到เ克恩教授,是在圣?朱斯坦公寓的主任诺伊维尔特r的次宴会上。第二次见面就是两ä天后在弗鲁๥瓦德维尔的这个研究所里。两次都见到了科伯斯ั教授,第二次见到施米特教授和位日本学者名叫沼泽。施米特曾在中国北京辅仁大学教过书,他好像是人类学维也纳学派的首领,著作等身,对世界人类语言的分类有自己的套体系,在世界ศ学人中广有名声。我同这些人来往,感觉最深刻的是他们虽是神๰父,但并没有“上帝气”,研究其他宗教,也颇能持客观态度。我以为,他们算得上学者。

由于克恩教授的介绍,我还认识了位瑞士银行家兼学者的萨拉赞r。他是位亿万富翁,但是颇爱学问,对印度学尤其感兴趣,因此建立了个有相当规模的印度学图书馆,欢迎学者使用他的图书๰。大概ฐ就是由于这个原因,克恩教授介绍我去拜访他。他住在巴塞尔,距弗里堡颇远。我辗转搭车,到了巴塞尔,克恩教授在那ว里等我。我们同拜访了萨拉赞,看了看他收藏的图书。在世界花园中ณ,有这样块印度学的园地,颇为难得。他请我们喝茶,吃点心。然后告辞出来,到个ฐ在中国住过多年的牧师๲名叫热尔策r的家里去,他请我们吃晚饭。离开他家时已๐经比较晚了,赶到เ车站,打听,知道此时没有到弗里堡的直达通车。我没有法子,随便登上了辆车。反正瑞士是个极小的国家,上哪趟车都能到เ达目的地。但是,我初来乍到,对瑞士并不熟ງ悉。上了车以后,我不辨南北东西,晕头转向。车窗外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知道,那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