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篇文字刚才做完，又在上海报上看见陈烈女殉夫的事。今先记此事大略如下：陈烈女名宛珍，绍兴县人，三世居上海。年十七，字王运甫之ใ子菁士。菁士于本年三月二十三日病死，年十八岁。陈女闻死耗，即沐浴更衣，潜自仰药。其家人觉察，仓皇施救，已无及。女乃ี潸然日：“儿志早ຉ决。生虽未获见夫，殁或相从地下”言讫，遂死，死时距其未婚夫之死仅三时而已。此据上海绍兴同乡会所出征文启
第四条：同条款所称之“贞”女，守贞年限与节妇同。其在夫家守贞身故，及未符年例而身故者，亦属之。
凡是咒诅这个时代为“人欲横流，人禽无别”的人，都是不曾认识这个新时代的人：他们不认识这二十年中国的空前大进步，也不认识这二十年中ณ整千整万的中ณ国少年流的血究竟为的是什么。
我们对待西洋近代文明的态度
这样的说法，比较现时切时髦的创造论似乎ๆ要减少点弊窦。今日青年人的大毛病是误信“天才”‘灵感“等等最荒谬的观念，而不知天才没有功力只能磋跎自误，无所成。世界ศ大发明家爱迪生说的最好：”天才是分神来，九十九分汗下。“他所谓”神来“rr即是玄学鬼所谓”灵感“。用血汗苦功到了九十九分时，也许有分的灵巧新花样出来，那就是创作了。颓废懒惰的人，痴待”灵感“之来，是终无所成的。寿生先生引孔子的话：”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这位最富于常识的圣人的话是值得我们大家想想的。
第是无政府的抗议，以老子为代表。这是对于太多的政府，太多的忌讳，太多的管理，太多的统治的种抗议。这种中国古代的政治思想，能在世界ศ上占有个很独立的比较有创见的地位。这次强迫我化了四十多天时间，来预ไ备个二十五分钟的演讲；经我仔细地加以研究，感到中国政治思想在世界上有个最大的最有创见的贡献，恐怕就是我们的第位政治思想家——老子——的主张无政府主义。他对政府抗议，认为政府应该学“天道”。“天道”是什么呢？“天道”就是无为而无不为ฦ。这可说是个很重要的观念。他认为用不着政府；如其有政府，最好是无为放任不干涉，这是种无政府主义的政治理想：有政府等于没有政府；如果非要有政府不可，就是无为而治。所以第件大事，就是中国政治思想史上第个放大炮的——老子——的无政府主义แ。他的哲学学说，可说是无政府的抗议。
平常人对于种种事体，往往存着种成见。比方แ娼妓问题和纳妾问题，我们对于他们，都存着种道德的或宗教的成见，所以得不着其中的真相。真相既不能ม得着，那解决的方แ法也就无从下手了。所以我们对于娼妓的生涯，是道德是不道德，先别管他；只要从事实上把他分析的明明白白，不要靠着成见。我们要研究他与社ุ会的经济，家庭的生计，工厂的组织等等现象，有什么关系。比方研究北京的娼妓问题，就得知道北京有什么工厂，工厂的组织是怎样的；南北的娼妓从那ว里来，与生计问题有什么关系，与南方แ的工厂有什么关系；千万不要当他做道德的问题，要把这种成见除掉，再从各种组织做人手研究的工夫。
病在什么地方
又如文学革命的问题。向来教育是少数“读书人”的特别权利，于大多数人是无关系的，文字的艰深不成问题。近来教育成为全国人的公共权利，人人知道普及教育是不可少的，放逐渐的有人知道文言在教育上实在不适用，于是文言白话就成为ฦ问题了。后来有人觉得单用白话做教科书是不中用的，因为世间决没有人情愿学种除了教科书以外便没有用处的文字。这些人主张：古文不但不配做教育的工具，并且不配做文学的利器；若要提倡国语的教育，先须提倡国语的文学。文学革命的问题就是这样发生的。现在全国教育联合会已全体致通过小学教科书改用国语的议案，况且用国语做文章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这个ฐ问题又渐渐的不成问题了。
但是这两ä三年新思潮运动的历史应该给我们种很有益的教训。什么เ教训呢？
还似梦中ณ随梦境，成就河沙梦功德。
这句话是：“不要抛弃学问。”以前的功课也许有大部分是为了这张毕业文凭，不得已而做的，从今以后，你们可以依自己的心愿去自由研究了。趁现在年富力强的时候，努力做种专门学问。少年是去不复返的，等到精力衰时，要做学问也来不及了。即为吃饭计，学问决不会辜负人的。吃饭而不求学问，三年五年之后，你们都要被后来少年淘汰掉的。到那时再想做点学问来补救，恐怕已๐太晚了。
再说祭礼ึ。我们徽州是朱子，江慎修，戴东原，胡培翠的故乡，代代有礼学专家，故祭礼最讲究。我做小孩的时候，也不知看了多少次的大祭小祭。祭礼很繁，每个条，总得耍两三个钟็头；祠堂里春分冬至的大祭，耍四五点钟。我少时听见秀才先生们说，他们半夜祭春分冬至，跪着读祖宗谱，个人本，读“某某府君，某某孺人”，灯光又不明，天气又冷，石板的地又冰又硬，足足要跪两点钟！他们为了祭包和胙肉，不能不来鬼混念遍。这还算是宗法社会上种很有意味的仪节，最怪的，是人家死了人，定要请班秀才先生来做“礼ึ生”，代主人做祭。祭完了，每个礼生可得几尺白布，条白腰带，还可吃桌“九碗”或“八大八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