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阅读

她看了我眼,语气不确定地接着说道:“是啊!没错,我想每位病患应该都有被治愈的希望。”

他仔细打量了我眼,然后从疲倦的面容中露出几许愠意。“是有许多人愿意捐钱或奉献物品,却没有太多人愿意投入时间和爱心,这就是我所指的意思。”他的语气暗藏几分讽刺的意味,然后指向放在房间另端书架上的奶瓶给我看。“看到那只奶瓶吗?”

店里空荡荡的,只有位理发师坐在最靠窗的椅子上看杂志。他抬头看看我,我眼就认出他是马特——身材仍然有点臃肿,双颊泛红,头发几乎ๆ都掉光了,只在两ä则留了几撮灰白,看起来比以前老多了,但仍看得出他就是马特。他看到เ我站在旁้,赶紧放下杂志。

“你可以看得出来,这里样样都很干净,我敢说,比附近理发厅的都还要干净。理发和刮胡子都要吗?”

“赶快去找巡逻警察!每次需要他们时,他们总是不见影子!”

“快,趁他还没逃出公园前逮住他!”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这样做。”我说。

“我也喜欢你,查理。”

三月二十六日

下班后我走了六条街去学校,我心理很害怕,也很高兴,因为我要去学写字。我买了份报纸要带回家,这样我学会读书后就可以念了。

“我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全身麻木了,好像以前那个ฐ查理就近在身旁。我确定现在我的眼睛就睁得很大,是不是?”

“没错,的确睁得很大。”

“我看见墙隙迸出蓝ณ色火花,天花板缩成团球悬在半空中。灯光刺入我的双眼,现在刺๐向脑髓了。房间里每样东西都在发光。我好像飘浮起来,或者说是扩散开来,浮在空中ณ。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躺在沙发上,尽管我没看到。”

这是幻觉吗?

“查理,你没事吧?”

还是神๰秘论者描述的境界ศ?

我虽然听到史特劳斯的问话,但是却无意回答他。我必须ี暂时不理会他,让自己处于被动状态,等待这切随同光亮充满我体内。

“你看到什么了?查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被执意摇动的手摇醒了。是史特劳斯博士。

“感谢老天!”他说。我望进他的双眼。“你让我担心死了。”

我摇摇头,“我没事。”

“看来,今天就到此为止。”

起身时,身体不稳地摇晃了几下,过了几秒,才完全恢复平衡。这时,房间看起来感觉很小。“不只今天到此为止,”我说:“干脆到此结束。我不想再做心理治疗了。”

他听了似乎很不高兴,但也无意说服我。于是我抓起帽子和外套,赶紧离开。

现在,我仿佛看见下面这些柏拉图名言,正在火陷后方的岩石阴暗处嘲笑我。

洞|岤里的人说,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是上下浮ด沉

上升,不断往上升,就像片绿叶被卷进上升气流之中ณ,然后加速,体内的原子因而互相推挤散开,让我整个人随之膨胀变大变轻朝太阳的方向爆炸。现在,我成了浮游在寂静海面上不断膨胀的宇宙。刚开始面积并不大,整个身体只包围这间房间,然后是整栋建筑物,整座城市全国,继续膨胀,甚至包覆整个ฐ地球。我知道,如果往下俯瞰,会发现我的影子就投射在地球表面上。

很轻,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在时空中漂浮,继续膨胀。

然后,仿佛要穿透存在的地壳,宛如飞鱼๠跃出海面般,下方有股引力拉住我,我想摆脱๳。

即将与宇宙融合为体之际,意识边缘传来了阵阵耳语。我被轻得快感觉不到的引力拉往底下有限可朽的世界。

后来,我持续扩散的灵魂,随着退潮般的引力慢慢缩回只有地球般大小。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被慢慢往下拉,缩成自己缩回自己的体内,就像五根意识手指套入躯壳的手套内,我又躺回沙发上了。尽管可以随意再度脱身而起,但我不想再动,后来似乎ๆ也无法移动了。

我躺在那儿,让自己保持开放,静想这切究竟意谓着什么。是查理!他不愿我掀开心灵之ใ盖脱壳而出。他不想知道上面有些什么。

查理是不是害怕见到上帝?还是畏惧见到虚无?

就在我静待之际,我变成了体内的自我,再度失去感觉。查理将我拉向体内。我从内在的隐形眼睛中,看见个红点转化成多瓣的蓬松花朵,植入潜意识的核心深处。

我渐渐缩小,并非像体内的原子愈聚愈密愈聚愈紧ู,而是融合——自我的原子融入了微宇宙,里面异常轻,也异常热,宛若深陷在地狱中的另个ฐ地狱。但是,我看不见灯光,只看到蓬松的多瓣花朵渐渐合成瓣,不久即变成枚系在细绳上旋转的黄金圆盘,然后又幻化成轮转的彩虹。最后,我回到เ静谧的黑暗洞|岤中,浮游在迷宫似的水道里,寻找个愿意接纳我拥抱我吸收我的地方,好让我可以从中再度开始。

在核心里,我再度看到光线,那是洞|岤最黝黑处透出来的光线,微弱而且遥远——宛若从望远镜中看到令人目炫的亮丽细光样。后来,蓬ศ松的多瓣花朵又再度出现了那是朵莲花——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