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想通了这一环,陆湘突然豁然开朗。
或许,这就是上天的馈赠吧。
“那我回宫里当差了。”
夜风吹过来,一点也不冷,反倒觉得凉爽。
赵谟倒是机灵,见着桌上那只翠羽金钗,迅速将话头岔开:“六哥,这金钗你打算如何处置?难道真要还给母后?”
陆湘在心里附和道。
有她开这个头,其余人也都打开了话匣子,夸赞起许亭然来。
赵谟道:“不憋屈,儿子就喜欢陪母后说话。”
只是这一回,赵斐没有那么好好说话。
“我只是想找人,又没说不跟沐霜霜成亲……我没怎么她,后来我跟天意一块儿去水榭吃了她带的糕点。”
这个时节是雁池一年最美的时候,湖中荷花竞相盛放。
陆湘闻声,回过神,心下还为先前的事恼着他,听着咳嗽声不耐烦,想刺他几句却听着他咳个没完。
陆湘顿ู时一凛,但尚未描妆,自不能ม给他开门,只能ม起身走到门口,隔着门问:“出什么事了?”
“是的,报信的人还在敬事房,我没回爷爷话就来报姑姑这儿说了。姑姑慢起,我去知会爷爷。”
可别再说下去了,陆湘的耳朵都替她烧得慌。
“你的意思是,不止你一个人去,还有谁呢?”
陆湘抬眼:“公公的意思?”
王德全努了努嘴,罗平会意,开口说道:“今日他们两人是撞了大运了,盛公公进去禀告的时候,皇上本是有些薄怒,要盛公公即刻按宫规办,是贵妃娘娘开了金口,说郑采女看着一向老实,最是尽心伺候皇上,怎么เ会好端端地私会外男,必有蹊跷。皇上因此改了旨意,叫敬事房查清此事。”
这并不是友善的笑,而是一种自信,一种示威,一种志在必得。
以前赵斐à难缠,陆湘还有对策,此刻赵斐客客气气的,反倒有些发虚,猜不准他心里打的什么主ว意。
陆湘的心怦怦跳得极快。
玉漱推门进来,将门闩拉上,方走到屏风旁้边,低声道:“出大事了,有人来报说后宫有嫔妃与外臣行不轨之事,王公公和罗公公正在点人过去捉拿。”
岳天意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九爷,你跟霜霜很快要定亲了,还是进去哄哄她吧。她跟天玉在水榭备了茶点,正等着我们过去。”
“悦宾楼?”岳天意不解。
“陆姑姑跟沈约交情颇深?”
“六爷稍等。”
“德妃娘娘。”陆湘领着玉漱行礼ึ。
“娘娘慧眼,她叫玉漱,才从司礼监调到敬事房的。”
然而陆湘话音一落,赵斐便道:“讲。”
赵斐发了话,陈锦叫了个ฐ小太监上前,同他一起将棋盘抬出凉亭,另有人将上次陆湘送过来的东西端到凉亭中。
因着沐青青,皇后第一次跟皇帝ຓ红了脸。
也只能如此了。
雪瑶和盼夏都是宫女中的翘楚,陆湘领着她们俩过来,还带着欢喜佛和那些画册……那ว日来长禧宫,陆姑姑要向爷呈上的,不止是物件,还有人。
候了片刻,长禧宫内有内监出来,几下上了树将知了捉了去。
六哥生得好,脸好看,手也好看。
“没有。”
宫中坐轮椅的少年,只有一个人。
陆湘这才轻轻“嘶”了一声。
陆湘不太明白。
此事不能声张,皇后只能ม交给身边最贴心的人去办。
尹才人这边气焰嚣张,王德全皮笑肉不笑道:“不敢。”
王德全在敬事房掌了十年的舵,自是不会在一个才人跟前露怯,意味深长道:“圣心难测,主子万岁爷要翻谁的牌子,不是奴婢们能干涉的。”
屋子里家具齐全,有榻、有桌、有椅、有书柜,陆湘依次推了四周的窗户,都锁得死死的。
无奈之下,她只好老实坐下。
然而坐又坐不踏实,从书架上取了两本,都是些诗集曲谱,陆湘哪有那ว个闲心去看。
她不知道自己枯坐了多久,在她耐性快要耗尽的时候,外头终于敲了门。
“景姑娘,主子到了。”
他把自己抓过来,还要自己过去拜见么?
陆湘心里不悦,奈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得站起身开了门。
院子里此刻站了许多人,都是宫中侍卫打扮。
陆湘心情越发沉重。
“景姑娘,主子在正屋,您自己过去吧。”
“我要是不过去呢?”陆湘忍着怒气道。
那侍卫倒是没什么反应,依旧温和的说:“属下只有再请。”
好一个请!
莫名其妙把自己迷晕了带到这马场来,这也是请么?
陆湘越想越来气,恨不得立马去找赵谟理论,径直往正屋闯去了。
正屋的门开着,陆湘风风火火进门,一眼便见到เ有人坐在正位上喝茶。
那ว人极为瘦削,白皙的脸庞除了有些病弱之ใ外挑不出任何一点缺点,甚至可以说,这种病弱令他的脸更加完美。
坐在屋里等陆湘的并不是赵谟,而是赵斐!
“怎么是你?”陆湘惊愕得失声喊出来。
赵斐面色无波地放下手中ณ的茶杯,静静审视着陆湘。
陆湘被他盯得发毛。
他这人惯常向人施加压力,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那么风轻云淡的看一眼,足以震慑旁人。
陆湘虽不至于害怕,可被他这么เ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