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直见皇后犯愁的模样,在旁道:“奴婢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岳天意的确有好玩的轻薄名声在外,每回赵谟出宫,皇后都要叮嘱他不要闯祸。但若是赵斐……皇后巴不得他能在外头闯些祸。
“看到她是谁了吗?”过了一会儿,赵斐方问。
赵斐轻哼了一声。
“我的病你知道的,哪里能骑马?改日叫老九再去陪你们吧。”赵斐淡淡道。
赵斐点头道:“如今天气渐热,你过去避暑,也可同岳天意骑马打猎,确实不错。”
陆湘本来没想好要怎么เ跟许亭然说,见许亭然如此问,顺着她的话道:“你跟我来。”
陆湘看看四周,见附近没有什么人,这才低声道:“六爷在里边。”
夏天是御花园一年中最热闹的季节。
这种宴会,虽说吃喝比平日好些,可说来说去都是那么几句话,要么夸赞某夫人有福气,儿子争气闺女乖๔巧,要么就是夸赞某姑娘漂亮水灵,求亲的人指定踏破门槛。
长禧宫……
来掖庭局的时候陆湘只带了玉漱一个人,出来的时候身后多了十五个花儿一样的小宫女。
更何况,这阵子陆湘接了给教导皇子的差事,玄武门的侍卫早就眼熟了她,一见着她来了,忙把角门打开,让她出去。
比起皇城中的层层把守和灯火通明,北苑显然清净多了。进了北苑大门,陆湘一路上都没碰见一个ฐ人,进了梅林,很快就到了承岚亭。亭中ณ没有人,她还是来早了。
按郑丝竹的说法,苹香和她并不亲近,只是略微知道些她要来慈宁花园礼佛求子的风声,其余的细节都是只有芸香才知道的。
“芸香可能也在筒子河?”
陆湘走过去,坐到榻边:“小主,该用膳了,备了你最喜欢的人参鸡汤。”
陆湘不喜与人亲近,可她知道郑采女已经撑不住了,不但没有推开她,反而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多去取些纸来,裁小一些,今夜可得费些功夫。”
赵谟将旁边沉重的红木灵芝纹扶手椅拉到เ赵斐的画案旁,托着下巴仔细回想“景兰”的容貌。
“陆……陆姑姑。”沈约粗哑着嗓子说完,大口大口地咳嗽起来。
陆湘听着他断断续续地忏悔,心中滋味杂陈。
他不动声色地说:“是个姑娘?”
听着赵谟结结巴巴๒的话,赵斐唇角轻轻扬起,“为何我不觉得她美?又没人跟你抢。”
陆湘一垂眼,见到เ小厮打扮的洪安走了上前。
“好。”岳天意应下,很快就从街边上喊了马车,又给两位轿夫赔偿了软轿的银钱,带着陆湘回了镇国公府。
赵斐à没有理会,从后院走到前殿的后头,他站的位置离榻不远,很自然就听到了里头的动静。
“你听出什么了么?”赵斐轻声问。
“九爷,这欢喜佛原是一尊佛,法身一分为二,一为男佛,一为女佛……”陆湘微笑着将头先对赵斐说的那番话重新า说了一遍,又拿起那一套最精致的图册演说一遍,“这几幅图画的都是最常见的情形。”对着赵谟,那些捉摸不定的不适顿ู时消减了许多,陆湘侃侃而谈,说得十分轻松自如。
“九爷若是还不明白,夜里可以让雪瑶陪九爷试试。”
“崔公公有话不妨直言。”
去北苑?
李昭仪猛然一惊,急忙回过头,果然见到千秋亭外的花丛中,站着一个ฐ笑吟吟的女子,宛若花树堆雪,又如新月清晕,只是站在那里,就衬得御花园里千娇百媚的花生生失了颜色。
站在沐贵妃身边的太监厉声道:“还不滚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赵斐:我就是死,也不要陆湘来司寝。
虽说两位殿下的司寝是皇后直接交给陆湘办的,但陆湘接了差事,相当于是敬事房接了差ๆ事。
“慎言。”
盼夏道:“左ุ右咱们来了,六爷不肯见,姑姑也好有话回给皇后娘娘。”
“什么人挡道哪!仔细碰了东西!”后头一太监尖声骂道,走出来瞧见是陆湘赶忙低头赔笑,“原来是陆姑姑,得罪,得罪。”
谢德忠见状,拱手道:“姑姑见谅,实在是差事太急,赶时间呢!”
“旁的呢?”
盼夏正好过来回话,闻言便笑:“如今后宫各位主子可都是好学极了。昨日遇到宋淑妃,她还问起《闺中ณ良策》的事,我瞧着也是想看的。”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我让罗平跟你一起去。”王德全见陆湘终于应了,热络地站起身送她。
皇帝这几年不爱住在乾清宫,白天在这边处理政事,晚上在这边临幸宠妃。想想也是,乾清宫离坤宁宫太近,但凡闹得出格一点,必然要惊动皇后,哪里比得上养心殿这边清净自在。
她甚至觉得,如果上回她在大街上碰见的不是赵谟和岳天意,而是碰上赵斐,是不是他当场就能把悦宾楼ä里的密道翻出来?
似乎是瞧见了陆湘眼中的闪躲,赵斐感觉自己้找回了场子,声音渐渐提高:“你的身份我没兴趣挖,今日特意请你过来,是有几句话要赶在他们过来接你之前叮嘱你。”
“什么话?”
“我得先问清楚,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找你?”
这句话磨掉了陆湘的最后一丝耐心,“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有人埋伏在悦宾楼外面,打死我,我今天也不会去悦宾楼。”
这话实得不能再实了。
要是早知道悦宾楼暴露得这么彻底,早ຉ知道他们一直埋伏在悦宾楼ä外头,就算永远不出宫,她也不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