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笑听着他的话,最后不得不上前打断:“那就烦请您帮着……”
睁开眼的瞬间,只模糊听到闷哼一声,有身影翻窗而出。
当飞云崩雪赶上那黑色的妖孽时,我已去了半条命。
正对上宋言之。
他眼底的光亮一浓,伸手轻抚我的背:“简非,你这傻小子——”
我吓一大跳,忙坐起来,转头发现慕容敏正笑嘻嘻坐在南窗下书格旁。
诧异间,走上前去,在书桌旁站定。
李、卫二小子也伸长了耳朵。
我同意与否又有什么关系了?
颜色是我喜欢的;淡淡的鹅黄,云锦;绣着数支同色的不经细辨根本看不出的亭亭的莲朵,有凉风卷上叶片。
醒来时,晴光满室。
窗外的竹子,摇摇曳曳,每动一次,我的心也会跟着跳动一次。
整个寝宫,器具近明式,简洁朴素,一种惜墨如金的沉静典雅。
却不见回答。
哦?还有后来?
简宁笑弹我的额头:“想偷懒?”
我转头看向他:“知道吗,第二次他来到倦勤斋,说话怪里怪气,我被他激得火起,所以拉着他重新下棋,他输后,我在他手上画只斗败的公鸡。他当时口中称着郁๗闷,可看样子,也没真恼。”
我一震。
我立刻๑皱眉、作苦恼状:“唉,我也没办法啊,可是每次只要拿起书,就犯困。”
他静静地凝望着我,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全无,一片端方แ,眼中光芒深敛。
我想穿衣起来,被他制ๆ止了。
泠泠小窗风,不绝凉似水。
这字猛看,很有些明于远的风格,但细细看起来,却大是不类。
小李子、小卫子,瞬间垂手,躬腰,低眉,敛目,变成木偶。
“这两年朝中开科简选人才,你为什么坚持要世袭?”简宁微笑问我,“也好,你这样子,我……”
“就为这个烦?那ว你有什么เ打算呢?”他眼神微眯,看定我。
我恼怒,走得更加快了。
诗风,近年来颇有兴盛之势。但诗,明于远并没有对我讲授过。
“我看你是太闲了吧,把今天的书背来听听吧。记住,错一字,罚写字五十张。”
她虽十分好奇,却也并不多思多问。
是啊,我怎么想到的?我当然知道这制作方法,可是简非知道吗?
阳光下,桑叶上斑斑á驳驳,正是蚕儿啃食过的痕迹。
我或许可以试着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只是顺着自己的喜好,做一个机心全无的孩子,在简宁的羽翼下,分享原本属于简非的父爱?
“小公子,你赶紧上床歇着吧。你怎么总是这样……唉”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将我抱到了床上。
“不,不要……噢——”我一惊起身,伸手欲拉明于远的衣袖,不想这一牵动,只感到身体多个部ຖ位突突突灼伤般跳动着疼。
我看着自己的手,不禁又一呆。
它被裹成熊掌样,这会儿也火烧火燎般疼。
“何太医——”清冷的声音响起。
转眼,人已到我床前。
我忍疼笑着喊了声:“何太医”。
估计笑容太难看,只见何太医眉毛一跳,又忙轻声说:“简侍讲别乱动,我看看——”
说着就要掀我的被子。
啊?
“不——”我用两只熊掌抱紧了它,坚决不让。
何太医微笑道:“别怕,下官尽量小心,不会很疼的。”
声音像哄一个孩子,我不禁微烫了脸。
“不是不是,”我低声解释,“是……”
我示意他看房间里另三个人。
何太医恍然。
幸好幸好,他懂ฦ了。
“简侍讲是不是想找个人帮忙?”他笑着问。
什么?
“皇上,臣想去江堤看看,告退。”宋言之清清亮亮的声音响起。
“准。”
宋言之微笑着看看我,掀帘ຈ而出。
唉,他们为什么不一同去看呢?
“何太医?”阿玉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连忙提议:“皇上,你们也吧。青江……”
“看过了。”他打断了我,声音雍雍容容。
身上的疼痛越来越重,我微咬了唇角。
一只手伸过来,将我额上的汗水轻轻地拭了。
明于远。
他似笑非笑看我一眼。
我脸上又开始发烫。
“皇上,简非性子向来别扭,有人在这儿,他是一定不肯给何太医看的,不如——”明于远说,声音里仍是慵慵懒懒的味道。
可是阿玉听了,不但没离开,他走上前,俯下身子,在我耳边以虽低但周围人足以听到的声音说:“昨夜,是我替你换的药——”
什么?!
我瞪着他。
他浓黑的眼底笑意一隐,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修长挺拔的背影,带着说不出的端庄优雅味道。
明于远眼底星芒一闪,我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神色转换间,已是微笑相向,温声说:“你先让何太医看吧,我就在外面,一会儿来陪你说话。”
我真正笑起来。
何太医替我换药时,我才了解到自己已昏睡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