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不是——”韩思芙伸出涂了丹寇的手,将护甲一只一只地套在指尖,轻吹了口气,“又如何?”
但祁元夜知道,这都是他应得的。古往今来,颖悟绝伦的人不计其数,然天资卓绝却又勤奋刻苦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欺瞒师父,鞭一百”
“这个不行,这是别人送给哥哥的。”祁元夜握着锁片有些发怔,想起了那个沉默寡言的人,也不知他昨日可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过想到เ父亲已经当场解决,他又进不了白府,想必是已经回到เ静心院了。
话说回来,天生聪慧的孩子古今皆有,元夜只是性格阴沉了些,这也没甚大不了的,关键在于你们做父母的如何教导。老子是不知你那婆娘怎么想的,不过若真为了所谓的‘刑克六亲’的命格,便这样冷待他,自是大可不必。
关键是祁แ元夜他不知道祁元夜穿了。
屋外寒风萧萧,屋里炉火噼啪。两人窸窸窣窣的咀嚼声无端有些尴尬怪异,玉珠几番抬头,见祁แ元夜仍不理她,终于忍不住出口,“公子,你猜我今日在府中ณ遇见了谁?”她语气神秘,满脸兴奋。
“谁?”祁元夜抬眼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显然兴致缺缺。
“公子,你就猜一下嘛。”玉珠瘪了瘪嘴,公子老是这样无趣。
“你的小姐妹?”祁元夜听玉珠讲过她是和几个同乡一起进府的,不过她们都比她混的好,平素里也见不上一面。
“才不是。”玉珠捧着盛了热水的碗,大大的灌了一口,瞬间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惬意地感叹一声,才又继续道,“是大小姐。”看祁元夜一脸迷茫的表情,一锤手,“公子你忘了么เ,大小姐今日三朝回门啊。”
祁元夜这才反应过来玉珠说的是祁แ蔷,不过她可不是大小姐,祁家按长幼排行,姑娘中祁蔷行三,大小姐和二小姐分别是三叔膝下的祁芸和祁萱,早ຉ几年都嫁出去了。他刚才还纳闷玉珠如何会碰到出嫁女,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外嫁女除了三朝回门,初二归宁,无大事是绝不会回娘家的。
如果说是祁蔷,那倒是真有可能。就在三日前,赵国太子迎娶了太子妃,举国欢庆。他也是高兴的吧,在院中ณ的秋千上枯坐了一整天,却终究什么也没有等到。也许以后也不必再等了。
时光流转,岁月悠悠,祁แ蔷也嫁作人妇了。五年前她还是执鞭痛骂他“为子不孝,为兄不友,为弟不悌,狗彘不如,何堪靦(tian)颜人世”的泼辣小姐,如今却已๐贵为赵国的太子妃。几年来赵王圣体欠安,太子监国,也许不久之ใ后就要尊称一声王后娘娘了。
果然是物是人非啊,方思文走了,侍琴和祁แ管家走了,香草也走了,尹子枫、祁แ陆、祁柒还有魏宇都走了,师父不告而别,翰儿被他弄丢了,哈哈哈——他们都离开了,只剩ທ下他一个ฐ人,果然不愧是天煞孤星,再怎么努力也留แ不住,这就是命运啊。
祁元夜握紧手中的筷著,蓦ย然失笑。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公子。”玉珠正兴高采烈的说着太子如何威仪挺拔,太子妃如何艳丽绝伦,半响没听到祁แ元夜说话,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公子还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似嘲若讽。
“没什么,收拾了吧。”祁元夜失态片刻便会过了神,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在玉珠一头雾水的注视下又展开了书卷,洁白的纸张被炉火映的通红,他修长的手指点在黑白分明的字句间,分外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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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突兀的敲门声在夜色中ณ响起,守在炉火旁้点着头打瞌睡的玉珠一个激灵,妖魔鬼怪在脑แ海ร中ณ过了一遍,还是没能想到大晚上的有谁会来这么个ฐ荒无人烟的地方,“呸呸呸”,人迹罕至的地方。可怜巴๒巴的望着祁元夜,她玉珠万事不怕,除了鬼。
“走,去看看。”拂去落在书卷上的虫子,祁元夜直起身跺了跺发麻的脚,天色已๐经黑透了,他也很好奇门外的人究竟是谁。
乌云蔽月,玉珠扯着祁元夜的衣袖,左ุ右张望,一声鸟鸣传来,她的身子轻颤,忍不住又靠近了祁元夜几分。
“谁?”祁元夜任玉珠拽着,手伸至门栓处,又落了下来,轻问一句。
“奴婢是宝香。”门外女子的声音响起,虽悦耳却在黑暗中显得有些阴测测。
“二夫人身边的大丫ฑ鬟。”玉珠看懂了祁แ元夜眼中的疑问,张嘴无声作答。
“吱呀——”
“宝香姐姐,你怎么——奴婢见过二夫人。”玉珠一听是宝香,立马开了门,正要引她进来,就看到了宝香身后的妇人,白色的狐裘在夜色里发着幽暗的光,玉珠借着刚ธ露出脸的月光,看清了她的面容,压下嗓间的惊呼,连忙欠身福了一礼。
“起吧。”二夫人抬手,有暗香自她的拢袖中悠悠飘散,吹散了凛冽的寒风。
“二婶娘请进。”祁元夜侧身,摸不准她的来意。
自从帮着大夫人料理庶务以来,二夫人的气势日盛,早ຉ已没了当日的唯唯诺诺,与李氏针锋相对丝毫不落下风,就连白氏也要给她三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