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祁元夜抬眼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显然兴致缺缺。
韩伯庸刚要开口,就被突然盛怒的韩思芙打断ษ。他舔着干裂的嘴唇,提起桌上的茶壶,却发现是空的,只得苦笑着放下。抬头郑重道:“韩夫人,您日前是否向陛下提议要太子去疫区?”
祁元夜无数次感叹尹子枫生错了人家。这样惊才艳艳的少年,但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身份,必定是才名远扬、前途无量的。不过即便尹子枫现在只是一个ฐ奴隶,祁元夜也知道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定会一飞冲天的。而这个机会祁元夜绝不吝惜。
“怠慢功课,鞭五十”
祁元乾满以为二哥哥会很乐่意。哪知他竟然拉下了脸,“翰儿,别人送的礼物是他对你的心意,不能ม拿来交换。”说着祁元夜接过了祁แ元乾手中的银锁,“这是舅母送给你的,然否?”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意思。元夜这孩子若不是天生薄凉,就是明白即使给了那妇人银子,她也守不住,反而会使她陷入险境。若真是这般年纪便能想的如此深远,这孩子的城府便不可小视。不过照你们房里那乌ไ糟糟的样子,也不知是福是祸。
然而命运这个ฐ小妖精太磨人了,于是祁元夜悲催了。
“慢着。”
就在小厮们抡起手中的工ื具,祁元夜从茫然中回神,出声喝止,他走到树下,抚摸着干枯粗糙的树皮,来年也许它能ม再一次焕发生机,到时候翰儿也该回来了吧。
“此事先放一放,等我将事情弄明白再说。”祁元夜扯了扯被撕开的棉被,抚着已经失了绿色的树叶说道。
“可是祁管家那里……”被祁元夜拦下的小厮们具是一脸为ฦ难。
“那就让祁管家来找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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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他们去找祁管家了,公子让我来找大爷。”玉珠紧跟着祁威的脚๐步,有些焦急,“公子最是宝贝那棵树了,甚至连过冬的棉衣棉被都披在了树上,若是被砍了,指不定怎么伤心呢。而且那棵树可不是一般的树,前几天它还开花了呢,大爷您千万要拦住他们。”
“你说的可是真的?”祁威แ的脚步一顿,转身问道。
“什么เ真的?”玉珠被大爷突然停下的脚步吓了一跳,愣愣地问了一句。
“那桃树前几天开花可是真的?”祁威แ又重复了一遍,面容严肃。
“自然是真的,奴婢不敢欺瞒大爷。不过桃花只开了一夜,第二日早上便落了,奴婢也只看到了满地的落花,那花瓣都被公子收起来了,公子还折了一枝,那上面的叶子到现在还绿着呢,大爷若是不信,尽可去看看……大爷……”玉珠怕祁威แ不信,恨不得将当日的情景重现,只盼望大爷能为公子主ว持公道,一抬头却见祁威已经走远,连忙跟上去。
“二公子,老奴也是奉命办事,还请公子不要让奴才为难。”还未进门,玉珠就听见了管家的声音,公子迟迟不出声,玉珠有些担心,不仅抬头看向在门前站定的祁แ威แ,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进去,“大爷——”
“吱呀——”
“儿子见过父亲。”
“老奴见过大爷。”
祁威颔首,“我与二公子有话要谈,你等先在偏房里候着。”说罢不理身后诸人的面面相觑,带着祁แ元夜进了书房。
“阿爹来吧。”烧过的煤炭只剩下些微火星,祁威几乎是争抢着夺过祁แ元夜手中的铁钳,将碎碳一块块夹入火炉,闻着下等碳中传出的臭味,暗了暗眸光。
“父亲喝茶。”火炉上茶壶中的水开了又凉,冲出的茶水也错了味道,尚未舒展开的陈年茶叶沉在碗底,入口一股苦涩。
“这就是你这些年喝的茶?”祁แ威抬头环视一眼年久失修的房子,破损的窗纱被粗糙的麻纸堵上,剥ຓ落了红漆的窗柩,还有眼前人身上泛黄结板的棉衣,顿觉这一口茶像黄连水一般苦到了他心里。
“是,若不是父亲到来,儿子还不舍得拿出来呢。”祁元夜又为ฦ祁แ威แ满上,“只可惜茶盏都被孩儿打碎了,否则红泥小火炉,冬雪品香茗,岂非雅事?”
“这些年……”听着祁元夜轻描淡写的话,祁威แ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莫名滋味。
“这些年孩儿过得很好,真的很好。”像是怕祁威แ不相信,祁元夜睁着一如当年水润明亮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过的好就好,好就好。”祁威伸出手想像从前那样摸摸他的头,终究是落在了肩膀上,心中涌动的万千情绪终究都化作了一声叹息和微红的眼眶,“以后……”
“没有以后了。”祁元夜不顾祁威的震惊,继续道,“终究是要给所有人一个ฐ交代的,孩儿明白,父亲不必为ฦ难。”
“是。”祁แ元夜语气十分平淡,“五年前孩儿就猜到这是一个局,只是不能肯定布局的人是谁。今日韩相寻上门来,又见了日照,孩儿才最终确定了下来。”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เ事?”儿子聪颖过人,祁威แ却丝毫不感到เ欣慰,只觉得遗憾万分,心中对赵王的怨恨又多了一分。难道真的是天妒英才,又或是慧极必伤,若是如此,他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