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阅读

“兵哥哥,小心点。”我绝无仅有的感觉到双柔软的手向我传递了高原的温度,那ว是路茹斯坦格玛在扶着我双臂时的瞬间。

走进落水,篝火已经燃在了湖畔户木楞子四合院坝里。摩梭姑娘们身着鲜ຒ艳的民族盛装三五成群在说着话。小伙子们身着镶边马甲坎肩,深色筒裤ไ,脚蹬马靴,头戴毡边小帽,个个魁伟彪悍,英气逼人。三个工人兄弟已先我步到了。采尔拉措见到我立即就给我端来碗咣当酒,当我饮而尽把空碗递回她手里时,她依然低着头满脸຀羞涩。

随着太阳的升高,蔚蓝的天空和白云倒映在湖水里,色彩明亮起来,水天色。我开始仰望矗立在谢纳米北岸的狮子山――摩梭人的格姆女神。这座海拔3775米的神山在五月里没有积雪。她巍ณ峨的身躯静卧在地面上也๣静卧在蔚蓝的湖水里,就在我脚๐下的水里,只要我伸出双手就可触摸到她湿透的躯体。但我不敢伸出世俗的双臂,我担心玷污了女神的圣洁。

这是我第次只身人深入青藏高原,准确地说应该是青藏高原东部边缘。在这个彝族聚居的山原谷地

命运,是种语言还是种图腾?

在2007๕年3๑月的第个夜晚,我沉醉在里格半岛透明的月光里。水,对太阳的怀念,是我竭力想表达的愿望。

我从空中ณ降落在遍无边无际的水域,岸,离我越来越远。沉落是命运留给水的寓言。如果我不想寻找,在黑暗降临之前๩停止行走,我宁愿在拉克家的房子里长久停留。

是的,岁月已经在我们的额角盘根错节,正沿着条条皱纹走向死亡的旅程。我想在昏愚之前非常明白地告诉太阳,在燃烧中消失是滴水的最高境界。那就让我的快乐和忧伤倦缩在泸沽湖的胸膛蜡烛般燃烧,直到我的心跳凝固成大理石上镌刻的碑文。水,不是月亮的前世,但太阳就是水的今生,而泸沽湖的清波无疑就是我行走在青藏高原边缘地带的透明呼吸。

明天早,我将离开这里,匆忙的行程里由于拉克家这个亲如兄弟的夜晚,有了些微的感怀。滴水在浩瀚的泸沽湖中只是个意念,关于滴水和太阳的宿命式壮美,只不过是现代人企图逃避烦恼的借口,天堂原本就不在我们的前方แ,前方除了责任和死亡,剩下的就是挣扎。

醉了,醉了友谊醉了夜晚。我和我拉克家的兄弟共同醉倒在了2007年春天。

离开,为了回来

离开,为了回来

我无数次站立在太阳初升的早晨,沉迷在泸沽湖天中最美丽的时刻。我此时依然站在拉克家临ภ近湖面的窗口后面,慵懒地观望着泸沽湖畔周边的村落浸ฤ染在层梦幻的光晕里。

在里格半岛的早上,我看见拉克家邻๑居的衣杜达布老祖母坐在自家的木楞子阁楼上半睁着眼,迟钝的举着牛角梳细心的梳理着白发上的阳光。岁月,就这样在指尖流淌并被梳理,即便千年即便万年,人的生,永远无力测量水的长度。

做滴水吧,不要轻易黯然盛开的花朵,即便潮湿在花蕊间亡于太阳,也不要挂在眼睑里成为盐粒。

我第三次来到泸沽湖,又要第三次离开泸沽湖,在2007年3月2日的早晨,就在滴水已经溶入泸沽湖黎明的时刻,我要走了。湖波上闪耀的磷光是我留给太阳的祈祷么?还是里格枝头正在诠释的春天?

我既不是云朵上面的思绪也不是水光下面的柔情。我活着,所以行走。在我的字典里,永远只有两句语言:“是”或“不是”,“行走”或者“停留”。

停留แ只是让我在山的肩膀上看眼满山遍野的野草闲花,而行走可以将种子撒落在所有的道路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自由自在的行走,我们背负的生活责任和生存需要,不仅受到了时间和空间的约束,也受到经济条件的约束。我们毕竟生活在瞬息万变的数字世界ศ,不管人生是多么的精彩和无奈,诗歌的语言只能储存在暗夜的叶脉里,太阳不会因为忧伤停止照耀,生活不会因为焦虑停止挣扎。我们在生活中感受的快乐和忧伤,毕竟只是个体感受,面对乾坤面对世界ศ,任何种困境都能ม在行走中消弭。

毫无疑问,我会无数次转身,转身就回到了泸沽湖持久ื的美丽和忧伤里。

后记:

据最新消เ息,云南省丽江泸沽湖管委会在对泸沽湖未来旅๓游发展的规划中,已经把永宁阿美瓦阿美落黑瓦落甲波瓦以满瓦阿古瓦等村落及上中下者波划为ฦ摩梭文化保护区。在规划建设中不会改变这些村落已有的结构形态和建筑的形式体量色彩,并保持与原有景观的协调致。但遗憾的是,今后这个区域不再向普通游人开放,禁止并限制ๆ游览车辆和普通游客进入,严格按照国际通行原生态文化旅游资源原则进行管理运作,意味着要到这个ฐ区域参观访问必须付出昂贵的经济代价,书面语言就叫高端旅游,也就是说旅游发展的目标将指向消费较高的群体。

在四川木里深山丛林,至今仍保存着较为完整的原生态摩梭人大家庭村落。我和拉克家的斯格已经约定,下次去泸沽湖由他向导去木里。

我有足够的理由期待着这天早日到来。

2๐006年10月初稿于成都成科路1号院